但封神之路的断绝不是无法挽回,我们的神,就掌握着修复它的方法。”
薇若妮卡的目光移向半朽的巨树。那是他们无法理解的奇迹,真正的神迹。
“那代价呢?我不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好事,龙类会帮助混血种完成进化。”
叶胜摇摇头。教堂中的景象到处透露着诡异,这“美好”的进化中一定藏着什么肮脏的东西。
“代价?那些或许算是代价吧。”
牧师指了指余下尚未孵化的茧。
第一个巨茧破裂开来,其中却未走出第三个进化者。茧中流淌出一滩无色透明的溶液。
第二个,溶液。第三个,溶液......
直到第七个茧,狰狞利爪探出茧的外壁,但钻出的生物却丝毫没有龙类的美感。它继承的只有狰狞和残暴。
它没有龙类的带鳞膜翼,取而代之的是巨鸟那样的扇骨,骨骼之间以裸露的筋膜联结,不存在羽毛。
修长的爪刃为杀戮服务,血红的双眼中弥漫着淡淡的金色。粗壮的关节使它像是鸟类和爬行类的结合体,但最为反常的地方是它的脸,一张人脸。
这东西进化到一半就被随手丢出的产物,糅合着鸟类、龙类、人类的特征,茫然的瞳孔中只有狂暴的杀戮欲。
“人面鸟身,传说中的鴸鸟吗......”
茧中孵化的怪物散发着极其不祥的气息,让他们想去洗洗眼睛。
“在成千上万年的繁衍中,几乎所有生物体内都含有龙类的基因,只是量的差异极大。而且大部分个体的龙族基因都是隐性,没有表达出来。
树,祂能判断出个体的潜力。无用的生命用根系直接吸收,有潜力的生命则被赋予进化的机会。
成功进化的少量个体将成为祂真正的子民,其余的变为养料,或者这样有点用处的听话士兵。”
薇若妮卡轻轻拍拍手,新生的鴸鸟振动黑色骨翅,爪子扣住教堂的长椅。
“养料?你们把人类作为那棵树的养料?!”
“不要这么激动。在祂的判断中,人类只是一个错误,现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都是意外的错误产物。
人类是祂要清除的对象,树建构的未来世界中只有新龙族的位置。
我们大概清理掉了四千多个罪人吧,全都作为树的养料了。
神告知我们,树处于残缺的状态,祂的补完还需要巨量的养分。但执行计划总要循序渐进,不是吗?”
雷蒙德听着牧师平静的叙述,喉咙中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
这些人已经完全摒弃了自己人类的身份,将最基本的道德感放在脚下反复践踏。
那棵半朽的巨树,可能藏着最邪异的炼金仪式。它以人类为养料,通过不明原理的方式贯通了封神之路。
叶胜心中涌出强烈的恐惧感。他不敢想象,如果这株树的存在为全世界所知,它将会结出多么罪恶的果实。
为什么涅瓦要带他们来这里?因为她相信,即便是秘党,最终也会倒向树的怀抱。
他相信自己,相信亚纪,相信神经大条的雷蒙德,但叶胜不确定人性能否经受住这样的考验。
现在站在他们位置的,应该是个绝世的屠龙者,不惜一切地将那棵不该存在的树彻底斩断。可他们却只是侦查人员,武器和言灵连应对三四代种都很艰难。
“我爱这片土地,它美得如此浑然天成。澄澈的天与海,温柔的风,森林和山涧,山巅升起的朝阳。
那是什么让这里变成无底深渊?战争,殖民,药品,人类的贪婪,无尽循环的民族仇恨......
光靠人力,已经无法拯救它了。我们的祖先和神灵,神迹之树,将以这座城市为基点,重构世界!”
叶胜丝毫未被牧师狂热、扭曲的叙述所影响,必须时刻警惕,防备一切可能的危险。
“雷蒙德!”
叶胜和亚纪扭住涅瓦的手腕,闭上眼睛身体下压。
4000流明的炽光爆发,让袭击者无法瞄准。
薇若妮卡宣扬进化之路的同时,老杀手奥博托却在他们四周游走,寻找合适的角度。
淡红色的水体涡流分裂爆炸,刺针形的高压水流如同子弹齐射,在长椅上打出密密麻麻的眼洞。一部分在墙壁上反射,角度更加难以判断。
“匍匐后撤!炽日的范围很大,我们先退到大门。”
叶胜通过小组内的群蛇装置发出指令,让雷蒙德将炽日领域保持不动,他们则向着领域边缘撤退。
雷蒙德闷哼一声,腰侧被涡打出一个血洞。这个言灵爆发时,水流变得比枪林弹雨更加危险。
叶胜单手取出护目镜,观察着大门的状况。但在本来大门的方向,却只有一面看不到顶的白色高墙。
他懵了一瞬间,立即释放蛇群进行探测成像。叶胜大脑剧痛,蛇的领域被更强大的同类领域干扰了。
但叶胜还是勉强看到,前方确实是大门没错。
“幻觉类言灵,我们受到了幻觉影响!用痛觉刺激。”
巨大的光球外,奥博托悬浮在炽日的领域之上,眯着眼睛。他根本还未释放言灵。
牧师生涩地默诵着龙文,她在突破临界血限后幸运地获得了第二言灵。
刚刚交谈时,她持续释放着言灵·催眠。她并未施加强烈的心理暗示,只是让三人的感知逐渐钝化,让他们毫无察觉地陷入第二个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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