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颐平常最讨厌别人聊这种怪力乱神的话题了。
那最开始提到鬼的高管想到这一点,也脸色微变,改口道歉:“我的错我的错,卫总您别介意,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世界上哪儿来的鬼,封建迷信这种事情完全就是不可能的!”
卫天颐抓着保温杯,说了句没事儿后匆匆走了。
那高管见他没生气,还颇为意外地咦了一声:“卫总看来心情不错啊。”
旁边另一个倒是发现了有点不对:“咦?卫总今天怎么走得那么快?还头也不回,好像生怕在电梯旁边多呆似的。”
这话题一出来,大伙儿就多多少少聊到了一些对方最近明显的变化——
“说起来,卫总最近好像没有一个人在公司加班到半夜了。”
“人少的时候,也很少自己去地下车库,都得拉一个人陪着他。”
“他还特意跟写字楼管理提到把地下车库的灯光调亮一点呢。”
大伙说到这里,不免有些疑惑,这是为啥呢?
此时一旁的电梯维修工笑道:“为啥?肯定是怕黑啊还能为啥,咱们楼的车库是有点阴凉,好多小姑娘都觉得害怕,不过没想到那么大的一个老总也跟小姑娘似的怕鬼啊。”
“怎么可能!”所有高管都怒了,“太荒诞了,你根本就不了解卫总,他根本就不相信鬼神之说。全天下的人怕鬼,他都不会怕鬼!”
“没错!刚才电梯故障得那么诡异,连我们都被吓得大喊大叫,只有他一声不吭,根本就没往那处想!”
前方,卫天颐死死地捏着保温杯,手指都僵硬了,走出老远才敢回头去看那台电梯,后背出了一层的毛毛汗。
刚才电梯停运,灯光明灭的那瞬间,他吓得差点连怎么出声都忘了,现在离得远了,才终于有了种松口气的感觉。
维修人员给出的解释是地震导致的电路故障……
卫天颐将信将疑,真的假的,听说这幢写字楼在建的时候可是出过问题的……
他站在大堂里开始胡思乱想,念头飘来飘去,最后落在了负三楼那层灯光打得跟没有一样的阴气森森的停车库。
今天开始放年假,这个点钟,车库里人多吗……
他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敢去车库看看,目光转向了写字楼外好歹热闹许多人的人流——
算了,今天打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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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圈之外,春运进行得如火如荼,抢购年货的市民们也挤满了各大商超市场。
前段时间让整个社会都差点脱离秩序的危机来得浩浩荡荡,又消失得无声无息,除了少人问津沉入海底的旧帖和新冒出来的许多询问其他人有没有感觉到最近空气变好了很多的声音外,没有留下更多鲜明的痕迹。
城市、乡村。街道、居民楼。惊惧的氛围已经完全消弭,家家户户转而开始为除夕夜忙碌并喜悦。
人间的自我愈合能力之强可见一斑。
卫家小区,冬日格外温暖的阳光从窗帘没能拉拢的缝隙外流淌进来,铺洒在房间内隆起的被面上。
被窝里相拥而眠的两具身躯看起来幸福极了,手脚·交缠,亲密无间,气息与体温融合在一起,宛若一对神仙眷侣。
直到 ……一声打破寂静的碰撞。
被蹬下床的朔宗坐在地板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卫西,卫西也迷瞪瞪地也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迷糊了片刻后才清醒过来,赶忙伸手去拉他:“阙儿!你怎么又到地上去了?”
朔宗拉着他的手,额角青筋蹦跳:“是你把我踹下来的。”
卫西对他的控诉显得有些迷茫。
朔宗生气过后,又颇有些无力:“你刚才又没认出我对不对?”
卫西将他拉回床上,摸摸他可能摔到的地方,也点头承认:“可能是吧。”
朔宗忽然就没话说了。
他不免有些后悔当初冲动之下直接跟卫西表明自己身份的举动。卫西对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接收得明显并不轻松。
朔宗内心复杂,卫西清醒之后却迅速准备起床了,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卫西回头:“阙儿?”
朔宗平静地看着他:“肚子不饿?”
卫西与他对视,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
朔宗抓在他手腕上的力道越发紧了,眼神也暗藏波澜:“今天也不吸阳气吗?”
从修复完天道回到京城起,卫西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像以前那样缠着他吸阳气了,各种意义上的。
而且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卫西变得越发忙碌,经常一早上出门大半夜的才现身,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使然,睡觉倒是仍会上他房间里来,但更多的亲密,却再没有过。
有时候甚至让他怀疑,这是不是一种对他过往欺骗的惩罚。
亦或者……
卫西根本就无法接受他的身份。
就像现在,卫西被他拉住,竟也没有立刻凑上来,好像思索过一番,才靠近过来,贴上他的嘴角。
朔宗垂眼,卫西贴得很认真,似乎还伸出舌头在他嘴角舔了一下,睫毛于阳光里微微颤动着。
但在他主动吻过去的时候,却又非常坚定地躲开了,还认真地回答道:“不吸了。”
朔宗沉默一阵,缓慢地松开抓在卫西胳膊上的手:“好。”
卫西起身去浴室洗漱,朔宗靠在床头听他拖鞋的趿拉声,望着打进房间的那束阳光里上下浮动的微尘发愣。
片刻之后,他拿起手机,点开了自己前些天上网发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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