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只能说吕蒙和陆逊就从没想过北伐,这也是后者所代表的江东世家大族的态度,陆逊自然要为家族利益考量。
不管是在这个时代还是后世,很多人都有一个错觉――东吴军队陆战能力不行。
实际上并非如此。
纵观东吴历次大型战争,周瑜夺南郡之战、夷陵之战、石亭之战都是在陆地上展开的,只有赤壁之战是水战。
所以,东吴军队陆战能力差这个观点是站不住脚的,虽然相比于魏军和蜀军,吴军更加擅长水战而不是陆战,但并不代表吴军在陆地上就是一群菜鸡。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东吴世家们根本不想北伐,所以他们一出江东地界,就做出一副出工不出力的态度,败给孙权看,传递给孙权一个“东吴没有北伐能力,只能自保”的假象,进而让后者死了北伐这个念头。
这也是马谡能够弹指拿下交州的原因之一。
对于世家来说,谁当他们的主公根本不重要,只要他们家族的地位保持不变,那就没事了。
想到这里,马谡忽然悟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起身来到内室,打算问一问陆萌。
陆萌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孤影自盼,怔怔出神。
听到身后的动静,过了片刻,陆萌才默默地转过身来,用一种哀痛的语气对马谡说:“夫君,妾身的二哥真的是自杀么。”
马谡一楞,心下暗付:莫非走漏了风声?
会是谁走漏的呢?
嘴上却说:“夫人,这事不都过去了吗,你怎会突然有此一问?”
说着,便伸手去搂陆萌,打算用一场热烈的鼓掌消弥她的疑惑,分散她的注意力。
陆萌没有拒绝这个亲昵的动作,像个木头人似的被搬运到床榻上,全程面无表情,一双黑漆漆的眼珠直勾勾地望着纱帐的顶上。
马谡只好起开,来到案几前,盘膝坐下。
陆萌默默跟了过来,正面面对坐下,目光紧紧盯着马谡的双眼,声音哀怨的问:
“夫君,我二哥是自杀吗?”
“是!”马谡语气很坚定。
“是主动自杀吗?”陆萌又问。
“是!”
“是有人逼迫我二哥吧?”
“是!呃……不是!”
马谡心虚的看了陆萌一眼,发现她眼眶有些红,似乎刚哭过。
顿时一怔,“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节哀顺变。”
陆萌抬手从案几下拿出一把宝剑,抽了出来,卡在自家夫君的脖颈间。
马谡又是一怔:“夫人这是何故?”
陆萌伤心决绝的看着他,对外面喊道:“将他带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
一个黑漆漆的人一瘸一拐走了进来。
马谡转头望去,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脸上面目全非,遍布着烧伤的疤痕,狰狞恐怖,一条腿是瘸的,眼睛也烧糊了一只,两只耳朵露在外面的部分也成了两个肉朵。
“你……是何人?”马谡心里涌起一股子不详预感,缓缓起身。
这人不会是那场大火下的幸存者吧?
那人呵呵笑了一下,声音犹如破风箱:“士大人,没想到吧,我还活着!”
陆萌跟着站了起来,补充道:“他是我二哥的亲兵陆九,事发当日,他也在场,侥幸在大火之中幸存下来。”
果然啊…马谡默默消化了一下整个信息,质疑道:“你面目全非,如何证明你是陆九?”
“夫人,此人一面之词,断不可信!”
陆萌一时有些迟疑,不过长剑仍旧没有移开。
其实马谡根本不惧这把剑,陆萌的武力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故意不反抗,是有所依仗的。
毕竟,子曾在床上曰过:一日夫妻百日恩。
虽然他与陆萌成亲才十来天,但是这恩,却已是累积到以万为单位了。
陆萌即使想杀他,也会把他辩驳的无话可说才会动手。
所以,马谡一点都不慌。
甚至还故意往拿脖子往前蹭了蹭,吓得陆萌连忙往后撤剑,将剑刃改为放在他肩膀上。
马谡默默看了陆萌一眼,二指伸出,重新将剑刃怼到自己脖颈间,大义凛然道:“夫人,快动手吧。”
“唔……”陆萌全力握住剑柄,抵抗着马谡拿剑往他自己脖颈上抹的力道,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好。
面目全非的陆九苦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心口,决然对陆萌说道:“三小姐,我以我命起誓,小人所说无一句虚言。”
“陆大人待我恩重如山,小人忍辱偷生,冒死前来告诉三小姐真相,就是不想三小姐受这个狡诈之徒蒙蔽!”
“那一日大火漫天,我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是他的部将说:只要陆大人自杀,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当时,这个狡诈之徒也在场!”
“陆大人不想我等士兵全部葬身火海,无奈自裁,呜呜呜……陆大人他死的好冤……”
马谡平静地看了陆九一眼,反问道,“你有人证吗?”
听见这句话,陆九险些被气道当场去世,眯着一只独眼,大声吼道:“我可以用我这条命证明所说句句属实。”
“既如此,那你为何不动手?”马谡逼了一句。
陆九悲愤的看了陆萌一眼,见她仍犹豫不肯动手,当即一咬牙,朝着自己心口扎了下去。
“别……”
陆萌这才惊觉出言阻拦。
然而晚了。
陆九缓缓倒在地上,很快就断了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